重庆市2025年中考满分作文精选:10个角度+10篇范文
一、作文题目
以下两题,选做一题。(55分)
要求:①不少于500字;②凡涉及真实的人名、校名、地名,一律用A、B、C等英文大写字母代替;③不得抄袭。
(1)天空,空间的空,天什么都能装得下;天空,空闲的空,天天忙碌,总要抽点空余时间静心思索;天空,空洞的空,空天终究不如大地实在……
关于“天空”,也许还有别的解读。这些解读总有一种会触动你。请自拟题目,写一篇作文,可以讲述故事,可以发表见解。除诗歌外,文体不限。
(2)毕业在即,你们班将举行“心怀热爱,奔赴未来”主题演讲会,以激发同学们面对未来的勇气。你被推荐位演讲者,请写一篇演讲稿。
题目:心怀热爱,奔赴未来
二、满分作文档案
角度一:风筝
空之骨
重庆一考生
祖父那双粗糙的手在晨曦中弯折着青翠竹篾,篾条柔韧地在火焰上噼啪作响,竹香如雾。青竹被细细削薄、压弯,再仔细地扎牢,构成了一副轻盈骨架。
当竹篾围合起来时,一个空灵剔透的菱形就诞生了。
我屏住呼吸凝望,仿佛看见祖父手中正捧着一小块明净的天空——那方天空没有边界,却因竹骨的温柔弯折而拥有了飞翔的形状,那“空”里原来盛满了目光之外的奇迹。
彼时我年幼懵懂,只觉得风筝实在又漂亮,便偷偷拆开一只风筝,想找出里面藏着的天空。结果骨架拆散后,竹条散落一地,轻飘的纸面瞬间也萎顿下来,那曾经灵动的空间骤然坍缩成了零散死物。
我这才惶然明白,风筝的轻盈和飞翔之力,原来都深深蕴藏于那看似无物的“空”之中——竹骨围合的空隙才是真正的秘密,而实在的竹条只是为这无形魂魄构筑的圣殿。
后来我跟着祖父学习扎风筝,我笨手笨脚地削竹、弯篾、糊纸,却总在细节上出错。祖父从不急躁,只是轻轻握着我的手,让我感受竹条在弯曲时的微妙韧性与张力。
他总说:“慢些,再慢些,心要放空,手才稳得住。”我渐渐明白,扎风筝的慢功中,祖父是在教我心境沉静,以“空”纳容。若心中塞满焦虑杂念,再灵巧的手也难捕捉到那竹条间“空”的精确形态——原来风筝轻盈的奥秘,也存乎于心灵空明的一呼一吸之间。
风筝终于扎成后,我迫不及待地奔去田野放飞。当风筝随着春风逐渐升高,线绳绷紧颤动时,我既欢喜又紧张,心绪随着风筝的起伏而绷紧起伏,双手紧紧攥着线轴,唯恐它挣脱飞走。可爷爷却坐在田埂上,眯眼望着高空,神情悠然自在,脸上竟不见一丝慌张。
我心中不由暗暗诧异,难道爷爷不担心风筝飞走吗?而爷爷却只淡淡一笑,仿佛并不在意风筝飞往何方,他眼中映出的只有天空的澄澈与自由。
忽然有一天,风筝的线绳骤然断裂,风筝飘摇远去,在天空里越变越小,最终隐入碧蓝深处。我慌忙抬头,只看见空荡荡的蓝天,心中仿佛也裂开了一个口子。而爷爷却静静凝视着天空那无垠的蔚蓝,脸上竟浮起欣慰的微笑:“你看,它自由了,天空本就是它的家啊。”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头,温和说道:“风筝飞走了,可天空还在,天空的怀抱是它永远的家。”
我仰首望向浩渺天空,那一刻才真正领悟了“空”的深意:那空荡荡的天空,不正是风筝魂牵梦绕的故园么?
原来“空”并非一无所有,它自有其坚韧的骨骼,那骨骼便是包容万物的胸怀——是风筝的竹骨围成的空间,是祖父劳作的耐心,也是天空本身那无垠的怀抱。
天地间至大的“空”从非虚无,它托举万物,涵养生命;真正的空阔,其下必是更深的支撑与更广的容纳。恰如风筝的竹骨为风筑路,也如祖父心上的宽厚托起我的轻狂。
当风筝消隐于无垠的蓝,它已回家:空无不是结束,而是万有的开篇——在那里,那无垠的“空”中,万物终于找到了自己最真实的生命姿态。
角度二:教师
黑板上的空境
重庆一考生
三尺讲台,一方墨绿黑板,这方寸天地间,老师的身影就是一道移动的风景。他一生在黑板前躬身书写,粉笔灰染白了双鬓。那无声的墨绿平面,不仅是知识的河床,更是生命与灵魂对话的旷野——它容纳疑问与顿悟,承载擦拭与重写,最终在无数次的“空”与“满”的轮回中,显露出教育最本真的骨骼。
留白之蕴
初登讲台,面对满室稚嫩而探询的目光,他总习惯在黑板的边角,精心预留一方洁净的空白。这绝非疏懒,而是静待思想生发的苗圃。当学生面对难题陷入冥思的沼泽,那片留白便成了无声的渡口,牵引困顿的目光向更远处眺望。
他深谙,真正的教育智慧,有时正藏于这不言不语的“空”之中。如同水墨画中飞白的意境,此处无声,却自有惊雷。
空,是留给未知的邀请函,是容纳千种可能的襁褓。它沉默地宣告:知识的疆域之外,永远有等待探索的星野,而探索者自身,正是那亟待被真理之光照亮的存在。
书写之痕
粉笔是犁铧,黑板是沃土。他的板书,便是在这墨绿原野上开垦思想的田垄。笔迹或遒劲,或清雅,字字句句,皆是心血的刻痕。粉笔灰簌簌落下,如微雪,悄然染白了他的鬓角,也沉淀在台下无数专注的眼眸深处。
学生们埋首疾书,笔尖沙沙,像春蚕咀嚼桑叶。他们不仅抄录着符号与公式,更在描摹一种精神的姿态,一种灵魂可能抵达的范式。那纵横的笔画,是渡河的舟楫,是攀援的阶梯。
当目光追随着他舞动的手腕,知识便不再是冰冷的碑文,而成为温热血脉的一部分。粉笔灰飘落如星屑,每一粒都仿佛在低语:凡耕耘处,必有生命的回响。
擦拭之光
岁月流转,他擦拭黑板的动作,渐渐成了一种庄重的仪式。板擦拂过,墨绿重现,如同潮水退去显露沙滩。他擦掉的不仅是字迹,更是昨日思维的桎梏,为明日的新知腾出澄澈的空间。
当退休之日终临,他再次拿起板擦,最后一次拂拭那片倾注了毕生心血的墨绿。粉尘弥漫如雾,他转过身,将板擦郑重递给年轻的继任者。那一刻,无言的目光交接胜过千言万语。板擦微温,仿佛还带着他掌心的热度与期许。他缓步走下讲台,身影融入门外明亮的阳光里——如同一个圆满的句点,融入更广阔的空明。
他一生俯仰于黑板之前,以粉笔为篙,以板擦为楫,在“空”与“满”的永恒摆渡中,度量着灵魂的重量。当墨绿板面最终归于洁净,那空阔并非消逝,而是精神的圆满显形:它无声宣告,最丰厚的生命馈赠,恰是自身化作渡桥,助后来者飞越知识的重洋。
原来最深邃的空境,并非一无所有,而是盛满了无数可能性的容器,是师者以毕生心血为后来者默默夯实的、那通往星辰大海的永恒路基。
角度三:初恋
纸鹤心痕
重庆一考生
夏日熏风撩动教室的窗帘,阳光碎金般洒落,微微烫着我的额角。就在这片光斑里,我瞥见前排那个沉静的侧影——苏明远。他垂首演算,细碎的额发半遮着眼睛,指尖压着书页,那专注的姿态仿佛一道无声的符咒,悄然落在我懵懂的心上。
此后,他成了我目光无法绕开的岛屿。
一
课间喧哗如潮,他周遭却总有一圈奇异的寂静,像一泓幽潭,将我所有细密的心事都温柔吸附。我开始收集他遗落的草稿纸,纸上那些潦草的数字与公式,于我而言竟成了最奇异的诗行。
我笨拙地模仿他握笔的姿势,在无人窥见的纸页上,一遍遍描摹那个早已刻入心版的名字——这三个字,是我青春岁月里最秘而不宣的祷词。
思念终须有迹。我选择了最干净的白纸,屏住呼吸,折起一只纤巧的纸鹤。我将纸鹤藏入掌心,课间鼓足勇气走向他的课桌,心在胸膛里撞得生疼。然而指尖尚未触及桌面,他忽然抬起头,目光如静水般望过来。
那一眼清澈见底,仿佛能照见我心房角落里所有蜷缩的秘密。我顿时溃不成军,仓皇转身,将那只满载心事的纸鹤死死攥回汗湿的手心,几乎揉碎。
二
此后几日,我远远绕开他,像躲避一片会灼伤人的光。直到一个骤雨突至的午后,教室瞬间昏暗如夜。放学铃声骤响,我独自踌躇在空荡的走廊尽头。
忽然,脚步声由远及近,是他!苏明远撑着一把墨蓝的伞,伞骨分明,雨水正沿着伞沿急急垂落成帘。他站定在我面前,声音温润如檐下雨滴:“一起走吧?”
我的指尖在口袋里紧紧攥着那只重新折好的纸鹤,纸的边缘几乎要被濡湿的汗意浸透。伞下的空间如此狭窄,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。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鼓点上,我几乎能听见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。
那小小的纸鹤,像一团灼热的炭火,在我口袋里簌簌颤抖如濒死的蝶。然而直到路口分别,终究没能递出去,只留下伞下他温润的一句:“明天见。”
三
此后便是杳无音讯的漫长雨季。他如一滴露水般蒸发了,连告别也吝啬留下。我独自徘徊在校园那棵银杏树下,曾是他每日必经的路。风过处,簌簌落叶如时间的碎屑,铺满了等待的路径。
那只无处投递的纸鹤,静静躺在我抽屉深处,翅膀上折痕宛然,是我心事的浮雕。
几年后的初秋,我整理旧书,一枚干枯的银杏叶书签飘然滑落。叶脉间竟清晰拓着当年那只纸鹤的折痕!它如此熟悉,仿佛昨日才自我手中飞离——原来他早已拾起过我遗落的心意。
暮色四合,我握着这枚迟来的信物,指尖抚过纸上岁月深沉的折痕。原来青春最深的印记,并非轰轰烈烈的相拥,而是那欲言又止的刹那,那未曾递出的纸鹤所承载的、一份小心翼翼的纯白心事。
它虽未抵达彼处,却已飞越了我整个少女时代的天空,最终以这样静默的方式,落回我生命深处,成为一枚永不褪色的书签——标记着心初次颤动的坐标,以及所有未完成的、却因此更加美丽的遗憾。
最初那只纸鹤并未抵达,却在时光的河流里溯洄成舟。
原来最深的印记,恰是未能出口的纯白心事;最恒久的获得,正是那份未能相赠的遗憾本身——它默默沉淀成灵魂的底片,在岁月冲洗下,反而显影出生命最初、最清澈的质地。
角度四:武侠
断刃诀
重庆一考生
我跪在师父面前,青石板上寒气透骨,山风如刀割面。师父枯瘦的手掌按在我头顶,声音似风中残烛:“去吧,取秦无涯项上人头回来。”
“为何?”我忍不住抬头。
“你父母之血,便染在他刀上。”师父眼中寒芒一闪,“此去江津柏林断崖峰,不是他死,便是你亡。”
背负师命,我踏上风雪漫天的征途。秦无涯,这名字在江湖中如同霹雳惊雷。江湖人皆知,他剑下无活口,血河蜿蜒十数载不绝。柏林断崖峰顶的巨石上,他总在月夜独自练剑,剑光如游龙般穿行,寒芒如星屑纷落,整个峰顶仿佛都在他剑气下瑟瑟发抖。
我潜伏数日,静观其变。他剑法浑然天成,刚猛处如怒涛裂岸,轻灵时似弱柳扶风——那是江湖失传已久的“千仞剑法”。我掌心暗暗蓄力,心头却如被寒冰包裹:师父所授的“紫电指”,真能破此绝学?
月黑风高夜,我如鬼魅般扑出。双指并拢,紫气骤升,直刺他后心!他似早有预料,身形如风中蒲柳般飘开,反手一剑已至我喉间——快如流光,冷若寒霜。
我急退,衣襟已被剑气割裂。生死毫厘之间,我瞥见他腰间悬着一枚玉佩,莹白温润,竟与师父终日摩挲的那枚别无二致!
心神剧震之际,他剑锋一转,竟在我臂上划出寸许血痕。
剧痛钻心,我踉跄后退,几乎坠入万丈深渊。
“紫电指?”他收剑冷笑,“你师父倒舍得下血本,连这压箱底的功夫都喂了狗。”
“住口!”我目眦欲裂,强忍剧痛再催内力,指风锐啸如鬼哭。
“你师父就没告诉你?”他轻蔑格开我的攻势,话语如冰锥刺骨,“当年他为一卷剑谱,杀尽我秦家满门,襁褓中的幼弟亦未放过!”
我脑中“轰”然炸响,攻势顿滞。师父枯瘦的面容、深锁的眉宇、摩挲玉佩时眼底的痛色……无数碎片在眼前旋转碰撞。趁我心神巨震,秦无涯剑势如怒龙出海,直贯而来!
千钧一发之际,我竟鬼使神差般撤去全身劲力,闭目待死。师父临终前的低语如惊雷炸响:“不杀……方为至杀……”
剑锋在我胸前毫厘处骤然凝住。秦无涯死死盯住我颈间——那里滑出师父交付的玉佩,与他腰间那枚竟严丝合缝,合成一轮完整的明月!
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他如遭雷击,踉跄后退,眼中杀气寸寸崩裂,化为难以置信的惊涛骇浪,“你颈上玉佩……从何而来?”
山风卷起他破碎的衣袂,那玉佩在月光下流转着温润血光。我立于悬崖之巅,望着他眼中映出的那轮玉魄,终于彻悟师父眼底埋藏一生的深渊——原来他穷尽心力将我磨成利刃,所求的并非复仇,而是将我这把淬毒的刀,最终引向自己早已不堪重负的咽喉。
崖顶长风浩荡,吹散血雾迷障。手中剑锋垂落,映照出两枚滴血玉玦合璧的寒光。秦无涯踉跄一步,眼中滔天恨意如雪崩般瓦解,只剩一片死寂的废墟。
原来师父以毕生心血铸我成剑,并非指向仇人咽喉,而是刺向他自身无法解脱的罪愆。他早已算定:当两枚染血的玉玦在月光下重逢,便是他毕生罪孽的最终审判——以命相殉,方能斩断这轮回的业火。
此刻我才真正读懂师父枯眼中深埋的痛意。他倾注所有,不是教我杀人,而是引我刺穿他自己无法卸下的枷锁。
真正的“断刃诀”,原来并非碎敌之兵,而是斩断宿命血链的觉悟。
这悬崖之上,仇恨随玉佩的合璧而冰释,唯余山风涤荡天地——原来至高的武学,不在诛心夺命,而在于放下屠刀,让清风吹散百年恩仇的迷雾。
角度五:船工
千帆少年志
重庆一考生
嘉陵江的雾还未散尽,水汽裹着纤夫号子撞在峭壁上。十五岁的阿川垂手立在“老龙王”江爷身后,粗糙的舵柄被老人枯枝般的手攥着,仿佛生了根。
船帮头袁五爷的旱烟杆敲了敲阿川的肩:“小子,江爷是嘉陵江的活舆图,往后你就是他的眼睛!”
一
江爷沉默如江心礁石,只将一捆纤绳甩给阿川。那绳索浸透几代人的汗与泪,勒进少年稚嫩的肩膀,血珠混着江水滚落。夜泊野岸时,阿川蜷在舱角舔舐伤口,却瞥见江爷指关节在船舷上叩击,仿佛无声的鼓点应和着水流的秘语。
少年屏息凝听,江涛的缓急、暗流的方位,竟随那叩击声刻入心底。
白帝城至重庆的盐运,向来是赌命的航程。这日乌云压顶,船队行至鬼见愁滩。浊浪如巨兽獠牙啃噬船身,纤绳在飓风中凄鸣。突然舱内传来闷响——江爷蜷在盐包旁,面色青灰如江底沉石。“绞滩……全看绞滩……”他咳着血沫,手指死死抠住阿川的腕子。
袁五爷的吼声被风撕碎:“江爷倒了!谁掌舵眼?”船工们的目光钉子般扎向阿川。
少年望向狰狞的江面,那些深夜里偷学的叩击声突然在耳畔轰鸣。
二
他扑向舵柄,嘶声喊出人生第一道号令:“左舷下篙!尾舵打横——”纤夫们怔住刹那,终于绷紧血肉之躯,将性命押在少年颤抖的声线上。
船身发出垂死的呻吟,在漩涡边缘猛然横转。
阿川的虎口被舵柄震裂,血染红木纹,却将全身重量压了上去。
水浪劈头盖脸砸下,他尝到咸腥与铁锈味,眼前只剩江爷咳在甲板上的那抹暗红。
当最后一条船踉跄驶出险滩,夕照如金箔洒满江面。江爷被搀到船头,将冰凉舵柄郑重按进阿川血肉模糊的掌心。“舵眼不是眼睛,”老人嘶哑道,“是担着整船人性命的胆魄。”8
船帮在重庆码头卸下盐包时,万帆灯火已点亮山城。袁五爷把沉甸甸的铜钱串挂在阿川颈间,少年却转身奔向江爷——老舵手正摸索着盐袋堆砌的“江图”,枯指在虚空中划出蜿蜒水路。
阿川伏在他膝前,以指为笔,在潮湿甲板上勾出鬼见愁滩每一处暗涌。江爷布满白翳的眼里,渐渐浮起月映江波般的微光。
三
后来人们常见少年舵手引着盲眼师父立于船头,江风灌满他们宽大的衣袍。嘉陵江的怒涛里,新老两代舵手的背影如两座山峦,将千里川江的险恶,稳稳镇在龙骨之下。
薪火不灭处,千帆破浪行。当稚嫩肩膀扛起如山道义,古老纤绳便不再勒进皮肉,而化作血脉里奔涌的勇气长河——少年以勇毅为舟,以传承为帆,终在乱世激流中,驶出了属于新生的航迹。